来时路,归去风,人生的脚步只能向前
站在时光路口,悄悄回眸,经年的风,吹散了往事的烟,万千思绪,搁浅在时光的彼岸。那风,曾悄悄掠过眉间,在心海,留下层层涟漪;那雨,曾灼痛了桃花朵朵,在心头,留下难言的痛;而那来时的路,那归去的风,又总在一份静谧里如潮水般汹涌而至,淹没我落花般的思绪……
竹外疏花,人生过处。2015年9月,明媚的高一。我在1班,你在9班;我在重点班,你在平行班。我们分属不同的班级,见面的机会很少,却在美术社团中相识,我欢喜你的安静,你欣赏我的机智。在途经的光阴中相逢,一种无言的懂得使我们心意相通。曾记否,我们时常坐在静静的画室里,描绘着自己想象的世界,偶尔我讲个笑话作弄一下你,孩子似地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小石子,期待你温婉恬静的脸上泛起的羞涩红晕……
你的声音轻轻的,神情淡淡的,感觉仿佛是从"蒹葭苍茫,白露为霜"的千年诗经里走来的,有着远古的韵味,一人独自在无人欣赏的角落,静静地盛开着,以喜欢的样子。在以分数、排名论英雄的青春校园里,你更愿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我以为,那是你的性格使然。你时常说些云山雾障、莫名其妙的话:"黄瓜愿意开一个黄花,就开一个黄花,愿意结一个黄瓜,就结一个黄瓜。若都不愿意,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,一朵花也不开,也没有人问它。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,他若愿意长上天去,也没有人管"。那时候的我,根本不懂得人生的重量,没心没肺笑道:"那黄瓜长花还是长果我不知道。可陌上花开,缓缓归矣却明白"。你沉默不语,仅仅留给我一个怅然若失的微笑。
你说,永远安静,不用考试,没有排名,是你想要的人生;你说,任何事物,变成竞技,变成比赛,就会变得寡然无味;你说,这世间太多的事情只能接受,无法选择。每次我都只是静静地听着,想着说些什么,却无法用言语述清。
上课铃响了,我急冲冲转身,朝教室走去。"飞!"你的一声大喊,我猛然回头,看到你对我轻轻一笑,"谢谢你!"阳光下你娉婷的身影,很美。漏沙的歌声滴落了芳华,贯穿了你我如烟的尘缘。但是我始终错过了,错过了那个眉眼清纯、心若琉璃的你。
回忆起过往,总有很多画面浮现在脑海里,似乎就在昨天发生,心中隐隐泛起阵阵的痛楚和悲凉。落寞的身影,走过红尘里一段斑驳,就匆匆地消失在黯然神伤的结局里。我们之间的故事在2016年5月4日凌晨4点戛然而止,你从家中4楼一跃而下,如同秋天凋零的叶子,在空中飘落,风烟俱散,带着那毫不犹豫的决绝,带着曾经说过的一切,飞蛾扑火般地去往了那个黄瓜的世界。
月光溅落的忧伤滴在眼眸,思念蔓延寂寥空间,我在静默的韶光里,轻声询问:为什么你选择孤独地承受?难道那名次不正是你不在意的吗,为何又突然用生命去在乎?后来,我去了你的家,我明白了一切。带着无力和遗憾,带着那些问题的答案,我渐渐放下了那些缠绕心上的困惑、悲痛。原来你所承受的,比我想象的要沉重的多。也许你的世界落满冰雹,你的心中早已凝结成冰。你在寂寞彷徨时无助,你在黑夜墙角下低声地啜泣,不断挣扎的内心早已伤痕累累,而我却浑然不觉,甚至没给你一个拥抱。
窗外,秋风吹过落叶,悄无声息。我相信,来过,总有人会记得,就像风会记得每一朵花的香,雨会记住每一片叶子的葱茏。拾起你散落的旧词,再也排列不出初识的韵律,抚摸你遗留的作业本,却再也没有你温热的体温。但那墨迹上的味道却在袅袅的氤氲字里行间,藏着一朵花开的过往,那些拂过青绿变成泛黄的句子,曾在最美年华里温婉过你生命每个角落。这些久不触及灵魂的记忆,远去的风景,曾经的伤痛,不言于表的风中秘密,或许,只有云知道。而我,怀着与你曾经发生过的美好,努力地穿过自己心灵的羁绊,搏击风雨,为了与温暖的阳光相遇,为了替你好好地活下去。如果没了我,你在这个世界留下的韶痕就会浅淡一分。那来时的路,那归去的风,一切的一切,都已时过境迁,人生的脚步也只能向前,即使无奈,即使不愿,忘川的水已经淌过了一趟又一趟,它不会停留。
似水流年,往事如烟,蓦然回首,如雨烟尘。秋水长天里,百转千回,望尽重山。生命本是一场修行,花开嫣然,花落淡然,那来时的路,就交给时光去忘记;那归去的风,就让岁月的风铃去浅唱,而我只需整装、启程,拭去昨日的泪水,抛掉眼前的疑虑,微笑地前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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